第185章 墓 沧海桑田（下）（1/2）
“本少爷以前没有想过，我的所作所为会产生这样的成果，”离开翡山镇的路上，宵仙玉只感到胸口莫名的堵塞。每当他回想起老人因胆怯而吓得变形的脸，他就感到无比地内疚。
那个老人固然是黑狼的人，但是曾经他也不过是一个杂役，与宵仙玉没有丝毫瓜葛，也没有做出过对宵仙玉不利的行动。然而宵仙玉当年的行动却在老人的心中刻下了宏大的暗影，乃至老人单单只是见到一个与当年的宵仙玉相貌类似的青年就被吓得昏倒在地。
“但是本少爷又做错了什么？当年的确是他们先主动袭击我，我只是。。。”
“你只是正当防卫，随后以‘报仇’为借口，一不做二不休地把黑狼将近一大半的成员屠杀掉以尽后患，是吧？”无名淡淡地说道，“事实上，你们都有错，一个贪婪一个暴怒，按照那些信教之人的七宗罪说法，本日的成果不过是你们咎由自取～”
“咎由自取？”宵仙玉撇撇嘴，苦笑道，“好一个咎由自取。”
“但是从另一种角度来说，你们谁都没有错，”无名顿了顿，持续说道，“这都是治理神给你们降下的命运，是他领导你们相互厮杀的。”
“这一点本少爷早就知道了，”宵仙玉摇了摇头，说道，“但是本少爷又能怎么样？你说过，在戏剧之外，治理神哪怕将世界颠倒过来都没有问题。本少爷又如何是他们的对手？”
“你的想法很对，身为神的存在只要动动手指就能让你灰飞堙灭，”宵仙玉忽然听到了无名鼓掌的声音，“不得不褒奖一下，你比我刚认识你的时候要冷静地多。相比以前那个动不动就要战天灭地的愣头青，现在的你已经明确了哑忍和低调的重要性。”
“呵呵，”宵仙玉笑得更加委曲了，“假如可以，本少爷也盼看自己还是以前那个愣头青。”
“所以，难得找到一个还与你有关联的人物，你就这么放弃了？”无名问道。
“现在本少爷即便留在那里，也只是徒增麻烦，”宵仙玉的脑海中又闪过了佣兵老人被吓得两眼翻白瘫倒在地的场景，随后摇了摇头说道，“不如先往找找别的线索。”
“那么你筹备往哪？”无名问道。
“你是在说空话吗？”宵仙玉面无哀喜，似乎在努力地克制自己的情绪，“往天岚宗！”
“假如我没记错的话，天岚宗是那个找你退婚的小姑娘所在的门派，”无名显得颇有兴趣，“也是与你有灭门之仇的权势。”
提到“灭门之仇”，宵仙玉的面色顿时丢脸了几分。但是他依旧他咬了咬牙，说道：“现在本少爷没有选择。。。”
“不过，”宵仙玉顿了顿，有些不甘心肠说道，“本少爷只愿不要碰到古天行那老贼。”
“古天行？他是谁～？”无名问道。
“天岚宗的掌门，”宵仙玉压着嗓子道，“你不是有本少爷的记忆吗？怎么会不知道？”
“哦！想起来了～”无名忽然一副恍然大悟的语气，却欲言又止，“。。。也是，那么祝你好运～”
几经辗转，宵仙玉莫约消费了五天的时间达到了天岚宗所在的王都。而当他进进城内后，他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往家小商坊买了件漆黑的罩帽斗篷披在身上。
“上次进城，还是往天岚峰奔赴与东方枫的三年之约，”压了压帽檐，宵仙玉一边走在车水马龙的街道上，一边低声感叹着，“现在想想，要是本少爷没有往赴约该多好。这样，我们家族也不会遭到天岚宗那帮忘八的报复！”
“但你若不往赴约，那恐怕得背负一辈子的骂名，受一辈子的嘲笑吧！”宵仙玉的体内传来了一个青年男子的声音，却不是无名，而是唐十三在说话，“回根结底，你也不过是屈服了一个武者男儿的心坎行事罢了。。。这一切，都并非你的本愿。”
这些天里，宵仙玉说的最多的话就是对曾经的懊悔。他懊悔自己曾经那么暴戾激动，懊悔自己曾经没有像个废柴一样低调哑忍地活着，也懊悔自己没有守护好身边的人。
也许这一切都不是他的错；也许即便现在的他回到那时，也会作出一样的选择；也许他早晚会心识到，那时的他无论怎么选择，都不会达到他满足的结局。。。
但是他依旧忍不住地感到自责。
就似乎一些人在回想往事的时候，总会不禁感叹“当初要是没有就好了”“当初要是我就不会变成今天这样”之类的话，尽管他们知道这种感叹毫无意义，但是他们仍然会这样想。
这几天唐十三和阿泰斯都没有开口说话，重要是为了让宵仙玉能够自己安静一下，只有无名还在没心没肺地和他插科打诨。
但是唐十三毕竟还是按耐不住了。同样出身于一个位面，拥有着近乎雷同的命运，他是最能感同身受的。每当宵仙玉叹息的时候，唐十三就会感到自己的心也不由得揪了起来，就似乎这些事情同样也会产生在自己身上。
唐十三开口后，宵仙玉似乎愣了一下。随后他深沉地“嗯”了一声，加快脚步朝着天岚峰的方向走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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